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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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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17

“靈力?靈力這東西怎麽能看見啊!可我這能看見啊!這一縷一縷的,像煙啊!”吳卿塵伸出手觸碰,疑問道。

江庭明壓低聲音,故作神秘道:“不是靈力不可見,而是凡人看不見也!”他看了看四周,繼續說道:“等修行到了很高的境界,便可看見如白煙般的靈力,還能將天地靈力化為自身所用,到那時候,那可就是擁有了天地間無窮無盡的力量啊!”江庭明感慨道。

吳卿塵一聽這個便不信了,“還無窮無盡的力量?你這都是聽那些說書人胡扯的吧!”

江庭明眼神一頓,沒想到一下子就被拆穿了,一臉不可置信道:“怎麽會?!你竟然不相信我的話?”

吳卿塵翻了個白眼:“相信的才是傻子吧,你就別逗我了。我真感覺這個很怪異,我現在竟然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。”

江庭明恢覆了正經,“我也只是猜測這可能與靈力有關,目前看來還不是壞事,也沒對你造成什麽傷害,等到時候見到你大哥二姐,直接去問問他們。”

吳卿塵點了點頭,沒再說話。

他閉上了眼睛,感受這股絲絲縷縷的流動,讓他有種心安的錯覺,像沐浴在陽光下那般溫暖和舒適,也像在森林中漫步,頓感神清氣爽。

那種因為修行不足而帶來的疲憊感和呼吸壓迫感,也在慢慢消失。

覺察到奧妙後,吳卿塵開始集中精力感覺這股到達體內的流動物質。

他開始嘗試控制流動的方向,努力了大半天,但收效甚微。

慶幸這絲絲縷縷並沒有隨意在體內亂竄游走,反而慢慢聚集,慵懶地漂浮在心脈和丹田附近。

吳卿塵就像是做了一個漫長的夢,夢中他模糊地看見了村莊路邊一個凍得奄奄一息、滿臉通紅的小嬰兒,後來他看見了吳家山莊的大門,看見了年輕時的父母,看見了小時候的大哥和二姐,還看見了蹣跚學步的自己……

等吳卿塵醒過來的時候,旁邊的江庭明不知道去了哪裏。

他陷入了記憶的混亂中,讓他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在夢裏還是現實。

直到雲寒舟的聲音在耳邊傳來,“沈兄?”

吳卿塵一下清醒過來,“啊?我剛才怎麽就好像睡著了。對了,你怎麽在這啊?”

“江庭明留的消息,說你跟他來內圈了。我就有點不放心,就找了過來。”雲寒舟說道,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麽,“咦?怎麽就這麽一會,感覺你的修行提升了不少。”

“啊?是嗎?!”吳卿塵也很疑惑,趕緊氣運丹田感受了一下,“還真是啊,不會剛才那白煙真的就是靈力吧!我的天!那這也太爽了吧!”

“什麽靈力?”雲寒舟趕緊問道。

吳卿塵心想,感覺雲寒舟應該也是見多識廣,說不定知道些什麽,便把剛才自己體內發生的異樣簡單說了一下。

雲寒舟聽完後,仔細想了想,“可能真的如江庭明所說,也許真的是靈力。這次玄門大會,江家在各處都設置了很多結界,天地靈力多少都會受到幹擾,可能就會出現這種情況。但這種實在是……”

“我的天!雲兄你說的真的嗎!要真是這樣!那我豈不是天選之子!”吳卿塵高興道,畢竟不用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就可以免費獲得天地靈力,那這可不就是所有修行者的夢想啊!

雲寒舟點了點頭,笑了笑:“如果真是這樣,那你可要低調些了!”

過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江庭明,吳卿塵和雲寒舟就先到了第四層擂臺,在這裏並沒有見到什麽熟人,準確地說是,他倆本來都不認識什麽人。

進入第五層的時候,吳卿塵明顯感覺空氣中流動的白煙更加濃烈了,甚至一度讓他看不清遠處的人。

突然,前方出現了兵器碰撞的撕裂聲和嘈雜的人聲,和之前聽到的有些不一樣,感覺戰況很激烈。

吳卿塵和雲寒舟決定前去看看。

這裏聚集了很多人,多半這一層一大半的人都在這裏了,看來對決的兩人必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。

旁邊有人說道:“我估計這場又是南岳溪勝出,這小姑娘看起來文文弱弱的,沒想到竟然這麽厲害!出手毫無留情!”

“那可不,人家畢竟是滄溟家的大小姐!多少有點脾氣!”

吳卿塵往擂臺上一看,果然是位不過二十來歲的小姑娘,衣袖翻飛,出劍絲毫不手軟,打得對方那人連連敗退。

能打到這一層的人,多半都算得上各家族裏面的佼佼者了,骨子裏自然都有些高傲和不服氣。

只見對面那人已經傷痕累累,連站穩都很勉強,勝敗一眼就能看出。

“宋兄!勝敗已定,你就不要再逞強了!”臺下一人,估計是他朋友,語氣有些焦急。

“是啊是啊!這滄溟家的小丫頭這麽厲害,輸了就輸了,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,何必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啊!”

“對啊對啊!”

突然,南岳溪轉頭,擲劍直超剛說話那人而去,怒道:“你叫誰小丫頭!!!”

這一劍和一怒吼,直嚇得場下圍觀群眾一楞,紛紛躲避那飛速而來的利劍。

“真是好險!”眾人躲開後,看著地上那完全沒入插入地板的利劍,後背都冒了一層薄汗。

場下有大膽的人說道:“小姑娘,年紀輕輕脾氣如此暴躁!你這向我們出手!可是不合規矩吧!”

南岳溪冷哼一聲:“你管我!”

此時,吳卿塵小聲對著雲寒舟說道:“這姑娘,劍法力道十足,不知雲兄和她相比,誰更勝一籌?”

雲寒舟看了眼南岳溪,面無波瀾,還沒來得及回答,擂臺之上卻是出了變故。

突然,臺上另一人卻瞬間靈力爆發,虛空中化出利劍,不帶有任何停留,直沖南岳溪而去。

南岳溪上一秒還在和場下圍觀人吵架,等反應過來時有些晚了,便只得反手持長劍,雙手抵住。

最後勉強艱難躲開,卻還是被利刃打傷,一口鮮血吐在擂臺上,看樣子傷得不輕。

就一瞬間的事情,看呆了圍觀群眾,誰都沒有想到,最後會變成這樣!

“這是什麽法術?這麽邪門!”周圍人一看場上的情況急轉直下,皆是滿臉疑惑,“不應該啊!宋文新剛才明明已經是強弩之末了,不可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靈力……”

宋文新耗盡靈力,使出這一劍之後,便只能用劍抵在地上,強撐著自己保持站立的姿態。

直到眼睜睜地看見南岳溪倒地後,他才像一片無依無靠的浮萍一樣,輕飄飄地倒在了地上,頓時全身七竅流血,鮮血不止。

“怎麽回事!!!”圍觀的人開始有些慌亂,此起彼伏地聲音響起來,“快!快救人!救人!”

吳卿塵看著也有些手足無措。

此刻,只見一人從人群中快步走了過來,大聲說道:“讓開,我是醫師!”

聽到這個聲音的一剎那,吳卿塵感覺非常熟悉,還沒看清此人的臉,他就有預感,來人便是自己的大哥吳澤謙。

吳卿塵從人群中退了出來,悄悄走到旁邊無人註意的地方。

不知為何,即將見到大哥,他竟然還有些莫名地緊張和陌生。

吳澤謙的醫術,一半是靠吳家長老們言傳身教學來的,一半是他自幼博覽醫術學來的。

雖然和吳家二小姐吳悠瀾的醫術相比是差了點,但放在整個中原,那還是可以名列前茅的。

吳澤謙鎮定自若、動作迅速,宋文新身上的血很快止住了。

他淡淡地聲音說道:“此人的全身經脈已被突然爆發的靈力所震裂,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內,都無法恢覆原樣了,甚至有可能……”他頓了頓,語氣帶點哀傷:“有可能他這一輩子,都沒法再繼續修行練劍了。”

周圍人聽到這話的時候,只隱約聽見嘆氣的聲音,隨後變得啞口無聲。

對於修行者來說,如果此後不能繼續修行,簡直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樣。

相比之下,南岳溪的傷勢就輕了很多,修養一陣便能好。

她反應迅速、躲得及時,加上體內雄厚的靈力為她擋下了大多數的攻擊,算是不幸中的萬幸。

周圍人開始小聲感慨:“你說這宋文新,也是淮陽宋家年輕一代的厲害人物,怎麽就為個玄門大會這麽拼命啊!這搞得自己都……哎!”

宋文新勉強睜開眼,對吳澤謙輕聲說了一句:“謝謝。”

明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,宋文新的眼裏卻充滿了滄桑和淒涼,他微微點了點頭,笑了笑,隨後便陷入神游的狀態之中,眼神空洞,再沒有一絲光亮驅趕走他身上的陰霾。

吳卿塵不理解他為什麽會這麽做,更多是覺得可惜。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拼盡全力就有用,認清現實、知道無能為力後坦然接受,繼續在跌跌撞撞中艱難走下去,這才是多數普通人的常態。

待人們將這一場好戲看完後,四散開去,吳卿塵才慢慢走到了大哥面前,他張了張嘴,總覺得陌生又怪異。

“阿塵?!我的天!真的是我的阿塵!整整二十年了,你真的醒來了!阿瀾當時來信的時候,我還有些不相信!”吳澤謙很是開心,語氣顫抖,激動地一把就抱住了吳卿塵。

他之前收到過吳悠瀾的消息,後來知道吳卿塵來了玄門大會,卻一直沒有打聽到。

大哥的擁抱很溫暖,吳卿塵剛才那種陌生又怪異的感覺消失了,現在只覺得幸福和親切。

“大哥!”短短的兩字,吳卿塵說出來的時候,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。

雲寒舟不知道什麽時候,默默地去往了遠處,他的眼神裏似乎有種羨慕的情緒。

“對了,你二姐也來玄門大會了,你悄悄離開吳家山莊的事情,可把她急壞了!”吳澤謙說這話的時候,像小時候那樣,彈了下吳卿塵的腦門。

這麽多年過去,在吳澤謙眼中,吳卿塵永遠是家裏那個調皮但善良,值得愛護的小孩。

吳卿塵有些尷尬,“這事確實對不起二姐,是我太任性了!”他又突然想起什麽,小心問道:“啊?大哥你說二姐也來了!她不會是專門跑玄門大會來抓我回家的吧!”

“哈哈哈,你二姐是對你嚴格些,但她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。”吳澤謙說話很溫柔,總是帶著笑意,“你有自己想法很正常,但要記得告訴我們。放心吧,阿瀾不會責怪你的,她其實是擔心你才來的,當然,最主要的是,她自己也想來中原調查一些事。”

“二姐來調查什麽事?”吳卿塵問道。

“都是一些陳年往事。倒是你,有遇上什麽好玩的事情嗎?”

吳卿塵話多,便將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簡單和大哥說了一下,包括長洛王府偶然遇見的挖眼割舌,江陵城外的詭異妖火噩夢,還有自己剛才在外層遇見的絲絲縷縷白煙等。

大哥也沒想到這一路上竟然能發生這麽多事情,皺了皺眉,先檢查了一番吳卿塵的靈力,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,反而覺得有股生機勃勃源源不斷的力量,深覺奇怪,但也沒覺得有什麽壞處。

對於其他事情,吳澤謙聽完後也是毫無頭緒,“這些事情看起來都不太正常,說不定以後可能還會遇見,行事多加小心!對了,吳潼沒跟著來玄門大會嗎?”吳澤謙總算想起來自己那跟著吳卿塵跑出吳家山莊的小書童了。

“沒有,我倆都沒邀請貼,也隱瞞了吳家人的身份。他進不來,我就讓他去順便去查一下江陵城外那妖火噩夢的事情了,我還是跟著雲兄才進來的。”吳卿塵說道。

“也好,吳潼劍法其實還可以,就是膽子小,也應該讓他自己去鍛煉鍛煉。”吳澤謙點了點頭,繼續說道:“你說的雲兄,是你新認識的朋友嗎?”

“是的!”吳卿塵說完往旁邊看了看,竟然都沒有發現雲寒舟早就不在了。

“他人感覺還不錯,身份有些神秘,我說不上來,不知道該不該信任。但他對我挺照顧的,也算是朋友吧!”

吳澤謙微微笑著:“我們阿塵每次交了新朋友,都會跑來和大哥說,那到時候記得讓我和你二姐見見他。”

“好!”吳卿塵也笑著。

大哥的這句話讓吳卿塵突然思緒翻飛,他就好像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。

那天傍晚,他一路上既開心又很擔心,開心的是自己認識了一個新的小朋友,擔心的是新朋友沒有去處,也沒有找到家人,而父母不願收留。

吳卿塵就想著先偷偷回家找大哥幫忙,然後把自己在路上無意中認識的新小朋友帶回家。

但他沒想到,他給新朋友承諾的那句“一定等我回來!我帶你回家!”,終究沒有變成現實。

可惜吳卿塵那時候還沒來得及回到吳家,還沒和大哥像往常一樣,分享自己結識新朋友的喜悅之情,就被人抓住帶走了。

而抓住他的那人,吳卿塵隱約記得,那是一張帶著黑色面具的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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